大魔王

𝙡𝙤𝙫𝙚 𝙮𝙤𝙪 𝙩𝙝𝙧𝙚𝙚 𝙩𝙝𝙤𝙪𝙨𝙖𝙣𝙙

囚爱II【5】

曾经有一个人,

他说喜欢我,喜欢我的眼睛,

喜欢我的一切一切,

可是,

他却永远在不知不觉间,让我如此难过。




















往日充满童声趣语的明公馆,近来几日却因为蓁蓁突然生病而戛然骤止。

自从蓁蓁出生后,明镜便一直担心她会跟正常孩子不同,怕她会聋会哑,怕她身体不好,所以照顾蓁蓁她绝不假手于人,一手一脚亲自把小团子养得白白嫩嫩,健健康康。

明镜以为孩子无病无痛的长大了,一直悬着的心能稍微放松,谁料这次的病竟来得毫无征兆,把她吓得措手不及。

“囡囡乖,别动呀…“ 

抱着正发高烧的蓁蓁,明镜看着她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哭到小脸通红,也不得不狠下心把她扑腾的小手紧紧扣在怀里,趁她扯着嗓子哭闹的时候,把盛好的药水趁机灌入她嘴里。

一周了,病情反反复复的,还是未见好转。

再不退烧,可怎么办…

药水的苦味刺激了婴孩敏感的味觉,让蓁蓁哭得更猛烈,她仰着头蹬着小脚丫,却不慎被呛到而咳嗽,吓得明镜连忙把她抱起来顺气。

“吃了药才好得快呀……“ 

明镜知道蓁蓁从来都吃不得半点酸苦,只好甜食,哪里吃过这种东西,更别说被她灌了一勺又一勺的药。

良药苦口,再苦也得吃。

红扑扑的小脸蛋沾满了眼泪,明镜看着一向活泼的女儿如今病殃殃的像个瓷娃娃,她的心就揪得生疼。

躺在妈妈怀里的蓁蓁,小手被明镜握紧,只得拼命扭着头躲避明镜手上的药勺,“呜呜呜…妈妈…呜…“

她忍着挂在眼眶的水雾,把心一横将最后的药灌入蓁蓁口中后,才把她抱在怀里温声宽慰着。

“不哭不哭,我们蓁蓁是最棒的宝宝呢。“ 她并没想到自己一开口便是哽咽。

耳边听着孩子凄凉的喊声,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咳嗽,明镜望着空无一人的家,突然间,她觉得所有无力,挫折,委屈统统扑向她。

孩子病了,家里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虽说明镜知道阿香和金慧君去了机场接明台他们,但她也没指望她们能帮上什么忙。

那,明楼呢?

七天了,他分明知道蓁蓁的病情一直没好转。

他也知道她着急,她紧张,她害怕,为什么就不能抽点时间陪陪她,帮帮她?

难道替她分担一下,就这么困难吗?

他是孩子的父亲啊……

蓁蓁伏在明镜肩上抽抽嗒嗒,抱着她的脖子使劲的蹭着,“呜呜呜…妈妈…苦…“,额前的汗全都沾在她的颈侧。

收回了心神的明镜把蓁蓁抱在腿上,看着小不点哭肿的眼睛,吸了吸鼻子便拿丝帕给她拭泪,又拿着奶瓶让蓁蓁喝了几口水后,才拿出一支棒棒糖递到她面前。

“吃糖糖好不好?“

眼看着蓁蓁面对最喜欢的糖果都没什么反应,只是乖乖的窝在自己怀里扁着小嘴掉眼泪时,明镜巴不得自己替她遭罪。

看到明镜眼睛红红的,蓁蓁举着小手给她抹去腮边的泪,抱着妈妈埋在胸前蹭了蹭,“嘤…妈妈不哭…蓁蓁乖…“

明镜低头看着万分依赖自己的女儿,脑子里又不自觉的浮现出苏子云来看诊后的话。

「目前看她的症状,只要这两天没再发烧就没事了。」

「万一还是不退烧呢?她是不是会有危险?」

她轻轻拍在蓁蓁的后背上,偏头看她已悄悄地睡着了,小脸蛋上还挂着两行泪痕,明镜叹了口气又把她抱紧了几分,亲亲她软软的卷毛。

明镜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哭累了睡着也好,蓁蓁必须好好休息,不能再哭了。

拿过沙发上的披肩,明镜把蓁蓁裹起来后便把她抱回房,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后,才敢小心躺下把她圈在怀里。

「再不退烧就必须得送医院,我担心她会是肺炎。」

轻轻在孩子脸上香一口后,明镜仔细的看着熟睡的小团子,她还这么小,又那么的乖巧懂事,天真烂漫,上天不会舍得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的。

一定不会的。

然而,苏子云的话成为明镜心中的致命软肋,她害怕蓁蓁真会像她所说的。

她真的,真的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明镜一下一下拍着蓁蓁的嫩藕般的小手,轻轻的蹭在她的小脸旁,听着她平静而沉穩的呼吸声,仿佛只有静静地陪在蓁蓁身边,明镜方能踏实的稍作休憇。
























突兀的铃声在寂静的卧室响起,尖锐的声响吵醒了熟睡中的蓁蓁,她努努嘴便往明镜怀里埋,闷着声嘤嘤的哭。

一阵突如其来的温热惊醒了明镜,她忙起身把电话拿起放在小柜上,才将蓁蓁搂住轻轻拍着哄。

“喂,请问明董事长在吗?“ 

电话那头得不到应有的回答,却还不死心的对着话筒重复一遍,“请问是明公馆吗?“

好不容易把小蓁蓁重新哄睡了,明镜也不敢把她再放回床上,生怕一点动静又把她吵醒了,只能就这样抱着她靠在床头,她轻轻扯过被子盖在孩子身上,才把话筒拿起。

“喂?“

“您哪位?“ 明镜尽量放轻声量,语气也夹了几分对这通电话的不满。

就在男人以为这通电话即将作废的时候,突然听到梦寐以求的声音,他连声音都抖了几分,“高桥宏木,曾和您有过一舞之缘的。“

高桥宏木,这个名字对于明镜其实并不熟悉,更别说这人所说的一舞之缘,她堂堂一个董事长,哪里记得见过谁,跟谁跳过舞呢?

她只记得,明楼依稀跟她提过高桥兄妹也在新政府身居要职。

然而,出于礼貌,碍于他的背景,明镜只好耐着性子应对。

怀里的蓁蓁许是在梦里遇见了她最不喜欢的小狗狗,竟然挥着小手,明镜见此只能侧着脖子夹着话筒,伸手抚顺蓁蓁蹙起的眉。

“……您有什么事吗?“ 

“上回还没来得及跟明小姐认识,不知今日我能否请明董事长一起午膳?“

男人并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情况,他坐在办公室内想象着明镜会答应他的邀请,并穿着一身旗袍徐徐向他走至。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

“抱歉,我抽不开身。“ 

认识?午膳?

单单他是一个日本人的身份,就注定了明镜对他必然的忽视,家国恩仇面前,她又岂会分不清轻重,应约赴会。

更别说眼下蓁蓁这么个情况,她作为一个母亲,更不可能撇下女儿去跟一个不过为了气明楼而答应与他跳半支舞的男人共进午餐。

就在明镜准备挂掉电话之际,男人着急的连中国话都说不清,“诶,明小姐您先别急着拒绝,我很有诚意的。“

明镜深感自己的耐心已至极限,她紧皱着眉,语气强了三分,“高桥先生,我实在是……“

却没想到蓁蓁还是被两人一言一句吵醒了,她乖乖的躺在明镜的臂弯内,眨着圆圆的大眼睛,甜甜的冲着妈妈笑,“妈妈,饿。“

突如其来一声妈妈打断了电话两头的话语,男人趁机把剩下的话在挂断前说完,“两点半,缪斯冰室,不见不散。“

而明镜早就把高桥宏木说的抛之脑后,没有任何事比得过蓁蓁有胃口吃东西,更别说没有任何人能比她的女儿来得重要。

待明镜给蓁蓁换掉沾了汗的睡裙后,为她穿上干爽的休闲服后,又把那头软软的卷毛扎个丸子髻,才把蓁蓁抱过来亲了又亲。

“妈妈给你泡奶,好不好?“ 怕她会再着凉,明镜还是用自己的披肩裹着她,才抱着她下楼。

蓁蓁伏在明镜肩上,看到家里只有自己和妈妈,悄咪咪的像是在自言自语,“爸爸不见啦。“ 

将蓁蓁放在沙发又把披肩盖在她身上后,明镜才走进厨房把奶泡好,刚坐回蓁蓁身旁,却看到小团子扁着小嘴闷闷不乐。

“妈妈…“ 抱着奶瓶的蓁蓁吮着奶,把小脑袋躺在明镜腿上,却伸出小手指向往日明楼坐的位置。

看到蓁蓁指的方向,明镜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吃味的噘着嘴揉揉蓁蓁嫩滑的小脸。

“爸爸在上班呢,囡囡想爸爸了?“

小团子病自己担心得要命,明楼倒好,什么都没做还被这个小没良心的念着。

蓁蓁弯起眼睛点了点头,看着这讨喜的小表情,明镜还是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她抿着嘴点点蓁蓁的下巴,“跟你爸爸一样,净爱折腾,病刚好了点就不安生。“

听懂了妈妈说什么的小团子,抱着奶瓶翻身蹶着小屁股一头扑在明镜身上,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旗袍,眨了眨眼,“蓁蓁很乖哒。“

“鬼灵精。“ 

被蓁蓁逗乐的明镜,还是顺了她的意,难得她精神好些了,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刚好她也想知道明楼这么些天到底是在做什么。

















车子在开往新政府时刚好被两旁的参天大树遮挡了夕阳西下的红霞,昏黄的天色透过车窗打在人脸上,映得她们也有几分慵懒。

小蓁蓁不情不愿的被妈妈抱在腿上,只能乖乖的,抱着奶瓶边喝水边摊在明镜身上看窗外的小摊档。

明镜低头看着怀里鼓着腮帮子在生闷气的蓁蓁,忍住笑戳戳她露出来的小脸蛋,粉粉嫩嫩,可爱极了。

“记得妈妈跟你说什么了吗?待会见到爸爸要叫什么?“

被妈妈往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蓁蓁像只小粽子一样圆乎乎的,她不喜欢穿这么多,都不漂亮了,扔了奶瓶哼一声便扭头闷在她胸前,“臭爸爸!“

自从明楼上次把蓁蓁关房里后,他就被小团子时不时的喊臭爸爸,或者笨蛋爸爸。

当然,在要糖,要玩具的时候,蓁蓁还是很喜欢爸爸的。

“不高兴啦?“ 明镜听出来她是在赌气,不然也不会喊明楼臭爸爸。

蓁蓁还是不肯抬起头来,一直闷着声,还蹬了两下小腿,以示不满,“热!“ 

明镜伸手摸摸她的背,都出汗了,“知道啦,给你脱掉外套吧。那你等下不许调皮,可以吗?“

心满意足的蓁蓁在得到妈妈的应允后,仰起闷得泛红的小脸冲着明镜咯咯的笑。
















当明镜牵着小粽子蓁蓁敲开明楼的办公室时,映入眼内的是高桥路子坐在明楼的办公桌上,而明长官则靠在椅子上,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蓁蓁站了许久还没见明楼或者明镜理会她,于是晃了晃明镜的手,喊了声妈妈便静静的靠在她腿边。

一声童音惊觉了明楼,他看着依旧站在门口处,但脸色明显冷了几分的明镜,“大姐……“ 腾的一下便从站了起来,“您怎么突然来了?“

没得到明镜的回答反而看懂她投过来疑惑的目光,明楼心虚的推了推脖子上的领带,上前几步把蓁蓁抱起来亲了亲。

一身西装打扮的高桥路子,英姿飒爽,与上次舞会初见的艳丽大相径庭,但依旧不变的,是她的高傲和冷艳。

“明董事长,我们又见面了。“ 路子还是礼貌地伸出手,向明镜友好的问好。

明楼抱着蓁蓁站在柜前,父女俩默契地静静看着两个女人悄无声息的你来我往。这种女人间的硝烟弥漫,以前并不是没发生过,只是当时的对象并不像高桥路子这般聪明。

然而明镜却再一次漠视她出于对明楼的尊重而投来的友善,忽略路子递在面前的手,面不带笑的仅以点头作应。

“她早上又发烧了,闹着要找你…“,明镜扬了笑,挺直了腰板径直越过路子,清雅的明家香把那身略带俗气的百合香压了半头。

她把蓁蓁的外套和自己的手包随手放在明楼的桌上,又伸手给小团子抚顺了微乱的卷发,“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只能过来碰碰运气。“

明楼知道明镜此举是丝毫都没有把高桥路子放在眼里的意思,他快速往路子那边看了眼,却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看向明镜时,藏在眼中的憎恶。

“退烧了吗?“ 明楼冲蓁蓁做了个鬼脸,又把她抱稳了些,准备伸手抚上她的额探一探温度时,被一阵浓烈的百合香分了神。

高桥路子趁机把蓁蓁从明楼怀里抱走,状似亲和的蹭了蹭蓁蓁的小脸蛋,却没发现小团子已经扁起了小嘴,水雾也慢慢浸没了一双大眼睛。

“明董事长,小孩子发烧那是常有的事。“ 路子刻意抱着蓁蓁站在离明楼不过三两步的距离,他知道她的一言一行皆有示威之意。

明楼不着迹的拍了拍明镜的手,上前两步向蓁蓁摊开双手,眼神却盯着女人,“路子小姐?“

然而路子非但对明楼视若无睹,反而向明镜扬起长眉,唇边噙了一抹格外媚俗的笑,低头抵在了蓁蓁的额上,“还好退烧了,您就放宽心吧。“

小团子被路子的举动吓着了,不敢哭出声,只会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小嘴张合间明镜看懂了蓁蓁在喊她,委委屈屈的小模样让明镜心疼不已。

明镜二话不说便把蓁蓁抱回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她从腰侧取出手帕仔仔细细给蓁蓁擦了擦额头,又替她抹去了眼泪温声哄着。

“高桥小姐,有心了。“ 冷漠的语气,沾了五分怒火的双眸,让明楼不得不禁了声。

明镜骨子里的强势,是绝不允许别人染指属于她的东西。

然而,高桥路子突然在半路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已经让她平静安稳的生活泛起波澜。

相对当年的汪曼春,高桥路子明显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威胁感让她感到不安。

“明董事长--“ 

路子靠在桌子边,伸了手认真看着自己刚涂的鲜红甲油,连眼眸亦不带抬半分。

“我看明长官实在是公务繁忙,而且小孩留在这里也不像话。您,请回吧。“ 却挑了眉梢,冲明楼抛了个媚眼。

怒极反笑,明镜压着心头的怒火,把蓁蓁放在地上,给她戴好围巾,穿好外套后,拉着小手走到路子面前,“承教了,高桥小姐。“

明楼目送着母女二人离开时,刚准备追上去却看到明镜停下步子,慢慢悠悠的转过身来,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对了,劳烦您给高桥将军交代我今日失约之由,告辞了。“

“你!“

明楼知道明镜现下心里攒着多少火,自然顾不上高桥路子的感受,他一心只想着该如何把明镜哄好,否则他接下来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大姐我送您回家。“ 拎了大衣便往外追的明长官,可不敢有半分懈怠。















还好明镜牵着蓁蓁走不得快,明楼穿好大衣便在正门楼梯处看到小团子正拉着明镜的手一级一级的慢慢往下走,他呼了口气,上前拉着蓁蓁在扑腾的小手。

“我送你们回去。“ 明楼低头朝蓁蓁打了个眼色,逗得小团子眯起眼睛露出几颗小牙。

只是,闺女吃这一套,自家夫人却油盐不进,这让明楼有些头疼了。

明镜盯着他看了半分,把明楼看得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尖后,才冷冷的开口,“回去忙你的公务吧,明长官。“

若是自己真的依她说的回去办公室,明楼知道那便是彻底把自己往坑里推。

“让开!“

打定主意的明长官一手抱起了蓁蓁,才拉上明镜的手,不顾她如何挣扎也没放松半分,明镜的力气比不过他,只得被他半拉半牵的带上车。

明楼把蓁蓁放在她怀里后,才发动车子,只是他看着明镜低头不语的神情,不自觉便放软了语气,“你到底怎么了?“ 

见明镜不搭理自己,明楼便继续自顾自的说,“这几天我早点回去照顾她,你回家先休息好,晚上我们再谈谈。“

明镜躲开明楼想要伸过来的手,她心里其实还在生明楼的气,气他只顾工作忽略了蓁蓁,更气他对高桥路子故技重施,她并不是不懂这只是工作需要的伪装,但还是恼他从不对她说实话。

扭头看向车窗外早已昏黑的夜色,明镜又想起到路子接二连三的挑衅,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压着略带哽咽的嗓音,轻轻揉着蓁蓁的小手。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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